忆往昔峥嵘——重温英雄斑驳末路

   这是一个色彩缤纷的舞台,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世纪。皇朝的腐朽,政治的昏暗,一个分崩离析的时代,一个乱世的存在。杰出之士未展其志,忠贞之人无辜受戮,有功之臣难获提拔。。“英雄”,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终究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

   历史的画卷,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变的格外绚丽。同样,又因为他们的悄然逝去而留下了遗憾。时代的不公,历史的抉择,让人无法宣泄出心中那份对他们无限的依恋和惋惜之情。惟有用心的去聆听,耳边,会响起一首史诗般的英雄悲歌……


平定黄巾起义,东汉最后的名将——皇甫嵩

东汉末年,皇权衰败,朝纲紊乱。外戚和宦官的交替乱政,使曾经一度辉煌的汉王朝面临着即将倒塌的危机。灵帝末年,生活的困苦,使身处窘境人们开始习惯性的期盼救世主的出现。于是,历史进行了选择,一个并不怎么合适的人选从人群中脱引而出,接过了这个令人羡慕而又艰巨的角色。

张角,巨鹿人,“黄巾起义”的主要首领。对于张角的发迹,无非是依靠着那些带有浓重封建迷信思想的小伎俩。当然,张角也算是个下层的知识分子。据记载,早期的道教建立便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时间过的很快,数十年间,张角那一手神奇的“鬼画符”本领迅速成为了妇孺皆知的秘密。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信徒的队伍变的惊人的庞大。于是,野心勃勃的张角决定,将这股“黄巾之火”彻底的点燃。

义军开始了行动。虽说他们的思想仅仅只是停留在一种黑暗中的盲动,然而,不得不承认,一切却在当时的华夏土地上引起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反响。“旬日之内,天下响应,京师震动”——这似乎成为了起义后最合适的写照。此刻,昏庸无能的灵帝终于被惊醒,他开始坐卧不安了。抬头观望这片昔日高祖一手辛苦建立起的千秋基业,为了使自己不至于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为了使这行之将木的王朝再苟延残喘些许日子。于是,他急忙派遣朝中的几位骨鲠之臣出征平乱……

当然,或许我们也要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黄巾起义,如果不是它,历史,便会遗忘了这位汉末的名将。

北地的风光依旧美丽,太守皇甫嵩郑重的接过率军平乱的圣旨,稍加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踏上了这未知的征途。

皇甫嵩,字义真,安定朝那(今甘肃镇原东南)人。其叔是著名的“凉州三明”之一,度辽将军皇甫规。其父皇甫节,曾任雁门太守。出身于军人世家的皇甫嵩,“少有文武志介,好《诗》《书》,习弓马”。在他的身上,很好地保留了东汉那种典型的士人的风范。

皇甫嵩率军会同朱儁开始了对义军的围剿,战势随之打响。义军的声势浩大,让局势略显被动,但这并不能决定最后的战局。皇甫嵩开始了对局势冷静的思考和分析。经过数日内对敌军行动的仔细观察后,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一切,似乎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漆黑的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正在酣睡如泥黄巾徒众们从睡梦中彻底的惊醒。终究是迟了,眼前的火海成为了他们逃生过程中最难以逾越的鸿沟。熊熊的烈火、令人心碎的残叫、流不尽的鲜血,成为了这个夜晚的主题。战局,已经有了结果。

大火,最终还是熄灭了。它将一切化为了灰烬,战场上,只留下了数万具早已被烧焦并略显干枯的尸体。义军,毕竟还是缺少经验。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兵法中所谓的“夜袭”;而他们的“依草结营”,更是犯了兵家大忌,为这场大火埋下了深深的祸根。战争的残酷,让我们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皇甫嵩来到了战场,然而,转瞬之间他又离开,只留下那轻轻的一声叹息。他本不想这么的残忍,但是,王朝的命运,几乎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没有权利选择……

被击败的黄巾头目波才率领残部逃往阳翟,皇甫嵩立即率兵追击,义军再度被击溃。随后,皇甫嵩又率军大破汝南、陈国以及东郁等地附近的黄巾。战势,依旧没有结束。朝廷又下诏了,令皇甫嵩移兵向北,接替卢植的继任人——董卓。

再次郑重的接过圣旨,皇甫嵩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当他得知北中郎将卢植只因未向灵帝派来的那个小太监行贿,便被董卓接替并装进了槛车。这就是东汉政治的昏暗。一切,似乎在向他预示着前途的困苦和凄凉。依旧无法选择,历食汉禄的皇甫家族早已被死死的钉在了这个十字架上。还是上路吧,最后的名将再次踏上了本属于他的征途。

皇甫嵩来到了广宗,开始了与义军最后的决战。很幸运,卢植在离去之前已经为胜利奠定良好的基础,张角的主力已经全部被困在了广宗城内。夜袭,皇甫嵩再次巧妙的运用了它。这一次,不在深夜,而是在凌晨鸡鸣之时,张梁全军覆没,被杀者达七万多人,投水者也有五万多人。此时,一直被义军所拥护的“大贤良师”张角也悄然离开了人世。人们本以为,有了“大贤良师”,便等于得到了上天的垂青,胜利,永远会站在他们的一边,然而……

广宗城内,皇甫嵩令人打开张角的棺材,割下他的首级,快马送往洛阳。皇甫嵩相信,这颗血淋淋的人头是送给灵帝最好的定心丸。张角的另一个弟弟——张宝,携带着那即将崩溃的信仰率领着最后的残军逃去了“下曲阳”。皇甫嵩联合巨鹿太守郭典,率军同往追击。

张宝,终究未能逃脱被斩首的厄运。屠杀又开始了,十几万义军随着张氏三兄弟的逝去,全部被埋在了下曲阳的城南。至今,那里依旧保留着这座义军的坟墓——京观。

此刻,在那遥远京城内,人们仿佛听到了这里胜利的号角。于是,一种如孩童般天真烂漫的声音开始飘荡在天空中——“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结束了,中平年间的这场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凭借着皇甫嵩的一人之力平定了。当然,我们也不会忘了那个性格刚烈正直的朱儁,以及此时已官复原职的卢植和那些甘愿为王朝抛头颅、撒热血的将士们。皇甫嵩疲惫了,数十万条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他的手中。痛苦、自责、煎熬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朝廷又下诏了,为了显示皇恩的浩荡和仁慈,皇甫嵩被拜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为槐里侯,食邑八千户。成功了吗?皇甫嵩不敢肯定,答案,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同年,边章与韩遂等人起事凉州,进兵威胁“三辅”之地,皇甫嵩从冀州被调回迎敌。此时,历史再次跳入了可笑的循环中。皇甫嵩走上了卢植的老路,拒绝向宦官行贿。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太监了,而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灵帝身边的“红人”,“十常侍”之首——张让。五千万钱,驳回灵帝赐给皇甫嵩的那个“左车骑将军”的印绶。食邑六千户,改封为“都乡侯”,这就是政治。

苦闷、失落,陪伴着皇甫嵩度过很长的一段日子,他开始变的有些迷茫了。然而,思考却没有停止过,他在质问自己,眼前这个已经腐朽不堪的王朝是否还值得自己如此用心的去维护。一日,部将阎忠来到了皇甫嵩的身边。二人的对话很久,阎忠在安慰这位名将的同时,并不断的在向皇甫嵩的耳边鼓吹一些“昏主”、“不赏之功”等类似的词语。他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在劝皇甫嵩在当今这个早已分崩离析的时代中把握住机遇,自成一番伟业。但很可惜,阎忠选错了对象。皇甫嵩知道,掌握皇甫家族那个命运的十字架始终是无法挣脱的;他同样明白,他在质问自己的同时,他得到答案是什么。一切,早已有了归宿……

故事的结局,依旧是惨淡、凄凉的。当董卓率领他的虎狼之师入京后,东汉王朝,彻底的葬送在这颗令人痛恨的毒瘤身上。皇甫嵩,他再次品尝到了失落和无奈。疲惫了,命运的束缚和时代的不公让他的雄心万丈一次次受到了致命的挫伤。静静的离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模糊了,他慢慢的消失于众人眼前。当这位汉末最后的名将抱憾而终的那一刻,或许,这世间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当然,更没有人会愿意为他落下那一滴带有敬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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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侃三国》之:正说陈宫

历史上的陈宫,属于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他与曹操的恩恩冤冤正是自己悲剧的集中体现。

早期的曹操自诸侯讨董以后,积极向青、兖地区发展。正巧兖州刺史刘岱在同黄巾军的战斗中身亡,兖州局势混乱。此时的陈宫四处游说,推荐曹操入主兖州。虽然在陈寿的《三国志》中只是简单的提到:“信乃与州吏万潜等至东郡迎太祖领兖州牧”。但在裴松之的《三国志•;武帝纪》注引《世语》中记载就比较清楚:“

岱既死,陈宫谓太祖曰:‘州今无主,而王命断绝,宫请说州中,明府寻往牧之,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也。’宫说别驾、治中曰:‘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鲍信等亦谓之然。”(后来在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中也采用了《世语》的记载)。

从这段史料看,陈宫是有恩于曹操的:为曹操集团的发展和壮大提供了一个立足点,同时也证明陈宫在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享有崇高的威望。陈宫对曹操的评价也是非常高的,这时的陈宫对曹操有相当的好感。从他的话里还可以体会出另外的两种意思:其一:陈宫对于“复兴汉室”这一当时的流行口号并不是很在意的,不属于那种大汉的忠臣孝子。在与曹操对话中所谓“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体现出陈宫对局势的发展有自己清醒的认识和看法,对曹操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其二:在与鲍信等兖州官吏的对话中,陈宫集中表现的是“必宁生民”,可见当时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对曹操也只是一种利用关系。之所以选择曹操出任兖州牧,看中的只是曹操在镇压黄巾起义中的战功,换言之,只要曹操能够镇压黄巾,别的什么都可以从长计议。曹操的任命合法吗?显然是不合法的。《资治通鉴》中记载:“诏以京兆金尚为兖州刺史,将之部,操逆击之,尚奔袁术。”这位金尚才是朝廷委派的兖州刺史。对于曹操公然以武力驱逐朝廷委派的政府官员,陈宫及其所代表的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是什么态度呢?史料没有记载。从事后陈宫投靠曹操而且关系不错来看,估计陈宫不是默许就是默认。

曹操入主兖州之后,很快取得了对黄巾军战斗的胜利。据《三国志•;武帝纪》记载:“追黄巾至济北。乞降。冬,受降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半年左右的时间曹操便完成了“必宁生民”的第一步。接下来曹操马上又面临袁术、公孙瓒、陶谦集团的夹击。可谓战事频繁,应接不暇。在这一段时间里曹操管制兖州的政绩如何,史料记载不详,但从曹操在此期间招揽了荀彧、满宠、程昱、吕虔、毛介、典韦、乐进、于禁、李典等众多包括兖州人士在内的文臣武将等情况看,说明曹操当时还是比较得人心的。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是什么态度呢?意见是不一致的。拥戴说不上,在当时就有不同的声音。《三国志•;高柔传》及《资治通鉴》第六十一卷都记载:“

(高柔)谓邑中曰:‘今者英雄并起,陈留四战之地也。曹将军虽据兗州,本有四方之图,未得安坐守也。而张府君先得志於陈留,吾恐变乘间作也,欲与诸君避之。’众人皆以张邈与太祖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

虽然这只是少数意见,但也代表了一种倾向:当曹操完成了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所期望的剿灭黄巾的任务以后,一部分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对曹操在兖州的存在还是有一定顾虑的。只不过此时的曹操忙于军事作战,无暇专注于兖州内政,估计内政还是仰仗原有官吏及曹操嫡系共同管理了,矛盾并不明显,冲突自然不会很大。陈宫此时身处何地?他已经是曹操的部将了。有何功绩不明,但从后来在白门楼上曹操的“卿平常自谓智计有余”(见《三国志•;吕布传》注引《典略》)的语气分析,这个“平常自谓”当指在陈宫跟随曹操期间,以此判断,陈宫在曹操手下以出谋划策见长,当属谋士之列,同曹操的工作关系比较密切(不过同样以曹操的语气分析,似乎陈宫的计策被曹操采用的不多,使得陈宫有些不满,当然这只是猜测,无史料依托)。至于私人关系,曹操和陈宫也是相当不错的。《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吕布的妻子曾经说过:“昔曹氏待公台如赤子”,尽管在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之中有点不同的声音,但对陈宫的影响应该不大。这个时期的陈宫对曹操还是比较忠心的,除了陈宫和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一样希望曹操能够“必宁生民”之外,或许还有点小私心:和曹操一同成霸王之业。而曹操对陈宫也是非常欣赏的。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曹操开始东征陶谦的战争。(拙作“《煮酒侃三国》之论陶谦”一文中已有详尽分析,这里不在赘述)期间曹操为报陶谦杀父之仇,血洗徐州,手段非常残忍。“太祖征谦,攻拔十余城,至彭城大战。谦兵败走,死者万数,泗水为之不流”(见《三国志•;陶谦传》);“遇操至,坑杀男女数十万口于泗水,水为不流。操攻郯不能克,乃去,攻取虑、睢陵、夏丘,皆屠之,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见《资治通鉴》第六十卷)。曹操的这种暴行自然会引起大多数士大夫阶层的谴责,曹操的名声遭受了很大的损害。此时的陈宫身在做何感想呢?史料未见,不过以陈宫“刚直烈壮,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的性格分析,对此应该是非常不满的,曹操、陈宫二人的裂痕也由此开始。

曹操因为军粮耗尽退回兖州后不久,又发生了名士边让被杀事件,更是造成了兖州士大夫的恐慌,局势急转而下。边让被杀的原因,《三国志》、《后汉书》、《资治通鉴》等正史中均有记载:“讥议”曹操。边让在当时很有名气,深得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的敬重,虽然史书未载边让之死的原因,但从时间上推理,极有可能是边让对曹操血洗徐州不满,加上曹操阉党之后的这种出身一直为世人所诟病,言语之间处处讥讽,终于让曹操忍无可忍,《资治通鉴》中说“操闻而杀之,并其妻子”的描述有两种意思:第一,边让的“讥议”并非当面对着曹操说的,因此当是在与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私下谈论中提及的,由于边让的名气大,他的“讥议”引起了广泛的共鸣,对曹操在兖州的统治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曹操不得不杀边让;第二,“并其妻子”可见曹操对边让恨之入骨,反过来也可以说明边让“讥议”之恶毒、毒害之深远、影响之广泛,曹操此举是杀鸡敬猴。不过这次曹操的行为明显失算,没有料到所引发的严重后果。前面笔者提到:原本部分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对曹操在兖州的存在就心存顾虑,血洗徐州让他们对曹操产生了心理恐惧,杀边让更是引发了巨大恐慌,原来的少数派意见如今就变成了共识,再加上老领导张邈早就心怀不满,叛乱是一件迟早的事情。

陈宫此时的心态史料上的记载太过简略,不仅仅是“内亦自疑”那么简单的。曹操血洗徐州改变了陈宫对曹操“必宁生民”的看法;诛杀边让又让这个“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深受名士熏陶的陈宫深恶痛绝;想当初是陈宫的力荐才说服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接受曹操,现在曹操的卑劣行径不能不说也会令陈宫在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的名声、威望受损。所谓“道不同不与为谋”,虽然陈宫也想跟着曹操有一番作为,但和曹操的政见和思路却截然相反,于是“陈宫、从事中郎许汜、王楷共谋叛太祖”(见《三国志•;张邈传》)也是比较正常的。

张邈、陈宫等人起兵背叛曹操以后,形势对其非常有利。张邈在兖州任职时间长达十余年,有一定根基,“诸县皆应”。曹操在兖州的势力仅有鄄城和东郡的范县、东阿。这时的陈宫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三国志•;张邈传》及《资治通鉴》均载:

(陈)宫说邈曰:“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邈从之。太祖初使宫将兵留屯东郡,遂以其众东迎布为兖州牧,据濮阳。

对比陈宫在力荐曹操与推荐吕布时的用词,可以发现其中的明显区别:曹操在陈宫眼里当属“命世之才,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而吕布则是“壮士,善战无前”,明显说明陈宫并不看好吕布,对吕布的为人和能力是有一定了解的,眼光独到。之所以推荐吕布,完全是想借吕布之手赶走曹操,力求自保。“若权迎之”也说明这只是权宜之计,这也说明通过曹操一事之后,陈宫和兖州官吏及士族阶层对“外人”管理兖州的怀疑和恐惧。陈宫的提议能得到张邈的首肯,也证明在对兖州统治权的问题上,兖州官吏及士族阶层取得了广泛的一致意见:赶走强敌、自行管理(即是由张邈担任兖州牧)。对于这一点,曹操手下的谋士程昱就看的十分清楚。据《三国志•;程昱传》及《资治通鉴》记载:程昱说过:“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然以君观之,布何如人哉!夫布,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可谓一针见血!由此推断,陈宫对待吕布只是利用,谈不上真心真意。

吕布、张邈联合初期,虽然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战绩并不理想。曹操曾经对此有一个评价:“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曹操与吕布、张邈战略之高下,显然不是同一档次的对手。虽然吕布、张邈也有濮阳之胜,但这仅仅是战术上的一次成功,根本谈不上是战略上的胜利。很快曹操重整兵力发动反击,并在战场上接连获胜。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底,曹操完全收复兖州,将吕布赶到徐州。这段时间陈宫的表现虽然史料没有记载,但从战场的形势来看,即使陈宫曾经出谋划策,结果也是乏善可陈,一败涂地。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底,曹操围攻雍丘,张邈在前往淮南向袁术求援的途中被部下所杀,兖州官吏及士族阶层的政治领袖丧生,这对陈宫的打击是沉重的,他失去了原本效忠的对象,从此不得不转而依靠吕布,这对原本就自命清高看不起吕布的陈宫而言是一个痛苦的决定。曹操在攻下雍丘后“夷邈三族”(见《三国志•;武帝纪》)的行为,也说明了曹操对张邈这个曾经最信任的反叛者的痛恨。陈宫就算是无心帮助吕布,看到张邈家属的下场也就不再做他想,只能是跟随吕布这个本来自己就瞧不上眼的“壮士”去闯荡江湖了。

陈宫在吕布手下表现如何?鱼豢《典略》中说:“为布画策,布每不从其计。”是在什么时间,《典略》未载,笔者推断应在张邈被杀以后,这时候陈宫才真正成为吕布的手下,为吕布献计献策。要说吕布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但也并非毫无头脑,大概他也看出张邈、陈宫当初迎接自己出任兖州牧的真正目的,所以对陈宫等人不是特别信任。加上张邈已死、兖州丧失,陈宫等兖州人士在吕布心目中的作用和地位明显下降,所以尽管一开始陈宫在吕布面前还经常出出主意,吕布却是不以为然,懒得理会。陈宫在吕布手下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他起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基本是被吕布作为一般战将使用。从后来发生的袁术求亲、大战袁术等事件看,吕布更倾向于倚重以陈珪为代表的徐州士族阶层,有重大问题的时候往往征求这些人的意见。这也可以看出以陈宫为代表的兖州士族阶层和陈宫本人的地位、作用的变化。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袁术在寿春称帝,为了拉拢吕布,建立一个同盟对付袁绍、曹操,袁术派韩胤向吕布求亲,迎娶吕布的女儿为媳。这对袁术和吕布而言都是一件大事。曹操对袁术和吕布结为同盟也是非常担心。吕布一开始答应了,但后来由于沛相陈珪的劝说又改变了主意,不但把已经走到半道的女儿追回来,还把袁术的使者韩胤押送到许昌曹操的手中,结果韩胤被曹操所杀。这件事情真是亲者痛、仇者快,袁术是怒不可遏,曹操却是笑的合不拢嘴,对吕布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时的陈宫在干什么,有何意见呢?史料未载。倒是在史料中记载了上一年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据《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

建安元年六月夜半时,布将河内郝萌反,将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诣厅事合外,同声大呼攻合,合坚不得入。布不知反者为谁,直牵妇,科头袒衣,相将从溷上排壁出,诣都督高顺营,直排顺门入。顺问:“将军有所隐不?”布言“河内儿声”。顺言“此郝萌也”。顺即严兵入府,弓弩并射萌众;萌众乱走,天明还故营。萌将曹性反萌,与对战,萌刺伤性,性斫萌一臂。顺斫萌首,床舆性,送诣布。布问性,言“萌受袁术谋。”“谋者悉谁?”性言“陈宫同谋。”时宫在坐上,面赤,傍人悉觉之。布以宫大将,不问也。性言“萌常以此问,性言吕将军大将有神,不可击也,不意萌狂惑不止。”布谓性曰:“卿健儿也!”善养视之。创愈,使安抚萌故营,领其众。

陈宫是同谋者吗?似乎不会。陈宫必须仰仗吕布的势力才能夺回兖州,把残余的兖州兵士带回老家,反叛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为什么曹性要诬陷陈宫呢?一来可能是曹性想邀功,胡乱指证;二来这可能与陈宫和吕布手下将领的关系有关。《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中提到:吕布的妻子曾经对吕布说陈宫和高顺的关系就不和(想必不仅仅高顺而已),以陈宫“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的性格分析,陈宫更愿意和文人打交道,对只知好勇斗狠的武夫不会有太大的好感,加上又是“刚直烈壮”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得罪人也是很正常的。第三,如果陈宫在吕布身边很得宠,自然曹性就不敢乱说了,这也说明陈宫在吕布集团的地位不高。因此,就算后来无权参与联合袁术之事也在情理之中。

吕布没有深究此事,倒显示出他还是有一点头脑的,毕竟陈宫是兖州残余势力的代表,还有一定的影响力,草率处理了陈宫对吕布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由此可见,陈宫在投靠吕布这几年里过的的确非常郁闷,对吕布应该也是非常不满,不过反叛的可能性却不大。顺带扯一句题外话,要说起来,比较能体会陈宫此刻心态的要数罗贯中,他在《三国演义》第十八回中写到:“意欲弃布他往,却又不忍;又恐被人嗤笑。乃终日闷闷不乐。”虽说是小说家言,倒是满符合历史上的陈宫这段时间的心情的。

随着吕布在战场上的失利,徐州的大部分官吏和士族阶层纷纷倒向曹操阵营,估计这时候的吕布又想起了身边还有陈宫这么一位谋臣,于是陈宫又开始浮出水面,见之于史籍。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十月,曹操兵指彭城,吕布打算固守。陈宫献策说:“宜逆击之,以逸击劳,无不克也。”这时候陈宫和吕布的关系随着徐州官吏和士族的反叛估计有所改善,但是吕布对陈宫还是有点不放心。吕布说:“不如待其来攻,蹙着泗水中。”(以上见《三国志•;吕布传》注引《献帝春秋》,《资治通鉴》亦载)整个一不思进取、坐以待毙,结果是兵败彭城,彭城相侯谐还做了曹操的俘虏,吕布、陈宫仓皇逃往下邳。

之后,曹操兵围下邳。《资治通鉴》记载:

操遣布书,为陈祸福;布惧,欲降。陈宫曰:“曹操远来,热不能久。将军若以步骑出屯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若向将军,宫引兵而攻其背;若但攻城,则将军救于外。不过旬月,操军食尽,击之,可破也。”布然之,欲使宫与高顺守城,自将骑断操粮道。布妻谓布曰:“宫、顺素不和,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城守也,如有蹉跌。将军当于何自立乎!且曹氏待公台如赤子,犹舍而归我。今将军厚公台不过曹氏,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若一旦有变,妾岂得复为将军妻哉!”布乃止;潜遣其官属许汜、王楷求救于袁术。

可以想象此时陈宫的愤怒:听信妻妾之言而不纳良策,无疑是对陈宫的一种侮辱。陈宫的心情在《三国志•;吕布传》注引《献帝春秋》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及太祖军攻之急,布于白门楼上谓军士曰:“卿曹无相困,我(自首当)〔当自首〕明公。”陈宫曰:“逆贼曹操,何等明公!今日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

可见,陈宫对吕布的不满与愤怒至此已经达到了极限,当众指责吕布,同时,陈宫又把对吕布的不满与愤怒全部转移到曹操的身上,这也为他日后的一心赴死埋下了伏笔。陈宫称曹操“逆贼”,显示出他对曹操极度的痛恨。此时的曹操已是朝廷任命的司空、代理车骑将军,属于王者之师,何“逆”之有?想当初陈宫等人私授曹操兖州牧,还自言所谓“霸王之业”,自己也算不上大汉的忠臣孝子,何“忠”之有?显然这时的陈宫有点口不择言了,《三国志•;吕布传》中的“陈宫等自以负罪深”恐怕才是陈宫的真正原因吧!

说到陈宫对曹操的了解,也是非常的不全面的。私授曹操兖州牧之时,陈宫认为曹操是“命世之才”,仅仅是看到了曹操性格中的一个方面;曹操屠徐州、杀边让又让陈宫发现了另一方面---凶残;张邈被夷三族,使得陈宫的这一印象得到进一步的加深。但陈宫没有注意到曹操性格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宽容。当年和张邈、陈宫一起先后叛乱的魏种、毕谌等人就得到了曹操的宽容,并没有被杀,而且都活得好好的。正是因为陈宫对曹操的不了解,才导致了陈宫最后的悲剧。

白门楼兵败被俘后,陈宫和曹操的一问一答寓意颇多。曹操再三暗示要陈宫投降,而陈宫却是一心求死。一方面表现出曹操的胸怀(笔者以为曹操的变相劝降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通过曹操对很多类似事情的处理都可以体现;另一方面陈宫的求死原因大概有两个:

其一:可能陈宫认为曹操是在惺惺作态。这一点可以从《三国志•;吕布传》注引《献帝春秋》中陈宫在白门楼上说的“今日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里得到印证。陈宫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曹操的虚伪面目,即使自己摇尾乞怜,也难逃被杀的命运。不过,从前面的分析看,陈宫显然没有完全了解曹操的性格。

其二:讲究名士气节,不愿摇尾乞怜,屈膝投降。更不想因此而为后人耻笑。

基于以上两种原因,鱼豢《典略》中陈宫说:“请出就戮,以明军法。”正是这两种理由的综合体现。

至于说到陈宫所说的:“宫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和“宫闻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妻子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网友“阿猪哥之偷偷想你”认为“说明儒生出身的陈宫是个道德感比较强的人,恐怕反曹还是因为道德上天然的排斥感吧”,笔者认为不尽然。我们可以对比一下《三国志•;吕布传》注引《献帝春秋》中当吕布称曹操为“明公”时陈宫的愤怒和如今自己也称曹操为“明公”就可以发现这一细微的变化,如果仅仅是说“陈宫是个道德感比较强的人”,似乎不能完全表现出陈宫此刻的心情。笔者认为:陈宫通过这种方式巧妙的保全了自己的家人,体现的不仅仅是名士的气节,同时也不无托付之意,对曹操还是有一定期望的。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陈宫所谓的“忠义”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原本陈宫只是想利用吕布满足兖州官吏和士族阶层的利益,同吕布的关系只是相互利用,只不过到了后来张邈被杀、三族被诛,陈宫走投无路,只能依附吕布,虽然不太可能参与反叛,但对吕布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从他对吕布的认识来看,显然陈宫认为吕布不及曹操,只不过因为对曹操的认识不足和为气节而一心求死;在吕布手下干了三年,一事无成,反遭诬陷,又不能处理好与吕布手下将领的关系,杀身成仁也许是陈宫早就想好的唯一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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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的枷锁,袁绍谋臣——沮授

岸边,一条即将起锚的船上,滚滚的黄河水正在无情的击打它那早已略显破旧的船壁。伟大的黄河,此时,它依旧是如此的荡气回肠。时间的推移,没有让它的美丽有丝毫的褪色。跟随着黄河的足迹,历史,找到了当初的那片土地。

一切,依旧没有什么改变。气息,始终是如此的伤感和凄凉。眼前这悠悠的黄河之水,在它的汹涌澎湃下面,不知为何,那掩埋了千年的悲哀和孤独又开始了愤怒的咆哮。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终究还是没有一位勇者敢于拆开这片早已封存的记忆。

那时的他,依旧很有富有朝气。带着几分的满腔热血和战略家的眼光,年轻的他,缓缓的踏上了这个曾经硝烟弥漫的战场……

中平六年(189年),董卓,这位汉末舞台上最后的舞者,用他那略显笨拙的舞步给世人们留下一段难以忘却的表演。血腥的统治,让人闻道了王朝灭亡的气息。同年间,为了使这行之将木的王朝继续苟延残喘些许日子。于是,十八路诸侯举起了“勤王”的大旗。当然,这所谓的“勤王”,只不过是诸侯们向天下众生说的一句并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成为了各怀心事的诸侯们在“勤王”期间的主要任务。很快,这场荒唐的“群雄盛宴”便结束了。诸侯们,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片他们早已不想再停留的土地。然而,故事才刚刚开始。在那遥远的河北战场上,一切,似乎早已蓄势待发。

为了迅速扩张势力,早日满足那颗称霸中原的野心,刚从盟主宝座上退下的渤海太守袁绍开启了自己阴谋的第一步——窃取冀州。冀州刺史韩馥,按照史书上的说法,这是个“性素恇怯”的主子。没有强大的政治野心,又缺乏逐鹿天下的胆略。性格的造就,使他成为了那种热衷于“躲进小楼成一统”式的人物。时间过的很快,不久,袁绍在耍了一些自认为聪明的手段后,兵不血刃的进入了冀州城内。至于那个韩馥,在冀州城池被攻陷的那刻,他早已于惶惶之中“如厕自杀”,结束了自己悲剧般的一生。

韩馥的固执,让自己慢慢的步入灭亡的道路。有些可惜,因为就当袁绍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伎俩被识破的一刻,韩馥,他依旧是置若罔闻。此刻,历史作出了抉择,沮授,这个姓氏已在字面上露出某种不祥的名字,在韩馥擦去的那刻被郑重的记录了下来。当然,还有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耿武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的忠义之歌。

广平沮授,“少有大志,多权略”。年少便出仕的他,举茂才,做了两任县令。天下大乱时,才华横溢的沮授便来投奔韩馥,担任冀州别驾。后因其深得韩馥器重,很快被表拜为骑都尉。

冀州的失陷,使沮授成为了袁绍麾下的一员。不久,高举着“四世三公”的招牌,袁绍又开始广招河北豪杰。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即便是“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的审配、田丰等名士也被迅速的拉帮入了伙。就这样,依靠着良好家族背景,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人格魅力。很快,袁绍集团成为河北实力最雄厚的军阀。

旧主的故去,使沮授经历了短暂的一段失落和悲伤后,慢慢的,他开始逐渐习惯了战争所带来的残酷和无奈。缓缓的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位相貌堂堂的新主子。他那文雅的谈吐、恢弘的气度以及独步天下的雄心壮志,似乎于当初那个“幽滞之士”韩馥有着天壤之别。眼前的一切,对于沮授产生了某种难以抑制的吸引力。带着几丝兴奋和激动,沮授缓缓的打开了自己心中的那扇大门。在与新主子的第一次见面中,他决定将自己的信任和平生所学放心的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扫黄巾灭公孙,据四州争天下”,这是沮授特意为袁绍送上的第一份极具战略前景的见面礼。“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同样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政治构想。在此之前,似乎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提出如此具有创意的设想。当然,在遥远大河的对岸,历史上那位同样卓越的战略家荀令君也曾提出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构想。但是,那些终究是后话。

“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是袁绍所坚持的整体战略。此时,沮授的设想正好与袁绍的计划不谋而合。结果可想,沮授的第一手棋幸运的迎合新主子的心理,袁绍在撇下“此吾心也”这样一句赞叹的同时,也为赐予沮授那个担负着监护督辖全军重任的称号——奋武将军。然而,沮授始终没有察觉,当他兴奋的接过“奋武将军”印绶的那一刻,嫉妒的火焰已被点燃了……

初平四年(193年),冀州黄巾及黑山贼被袁绍迅速扫平。次年,李、郭二人兵乱长安。于是,借用这个机会,沮授第二次提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构想。然而,此次的建议并没有得到他的同僚们的响应和支持。相反,厅堂之上却留下那无尽的反对和斥责声。此时的袁绍,这个在沮授心中一直被奉为“明主”的人物,由于自己的“好谋无断”,使他在昏昏噩噩之中站到队伍的另一端。沮授,第一次品尝到了那种被遗弃和欺骗的感觉。

故事继续进行着。建安四年(199年),袁绍开始了与河北最大竞争对手公孙瓒的会战。自知难逃一死的公孙瓒在悲愤中尽杀其妻子、引火自焚。这位曾经的“白马将军”,就这样被历史染成了鲜红色。幽州的平定,使袁绍集团兼并了河北四州。实力的强大,似乎让袁绍感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成就感。于是,自大狂妄的袁绍耳边传来了某中献媚的声音——“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操,其势譬若覆手”。

“好大喜功,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成为了对袁绍这位泡沫般的英雄最合适的定义。忠臣的规劝,只换来了袁绍的不屑一顾。沮授,终究没能阻挡住袁绍那鬼魔附体般的固执……

逢纪、郭图等人的鼠目寸光和小人得志让沮授有些作呕。此刻,沮授被彻底孤立了。派系的斗争,使他成为了牺牲品,而昔日那曾引以为傲的军队监护控制权,也被无情的一分为三。当然,或许,至少还有一点值得庆幸。沮授并没有像同样忠义正直的田丰那样,被残忍的关进漆黑潮湿的房间中。

这一天,雄霸天下的机会开始慢慢远离了袁绍,转向了大河的对岸。沮授,这个高瞻远瞩的战略家,此时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背负着那一身沉重的束缚和枷锁,无奈的他踏上了这最后的征途。

官渡之战,跟随着曹操的杰出的指挥才能,成为了古往今来教科书般的经典战役。很不幸,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袁绍,充当了昔日好友的陪衬。兵败的一刻,袁绍只能在仓皇之中带着亲信随从八百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战场。然而,远去的袁绍,却无情的遗忘了那双一直在默默关注和支持他的眼睛……

沮授,就这样再次被袁绍遗弃和欺骗了,他成为了阶下囚。

胜利者带着微笑来了,因为自己的才华,沮授得到了胜利者的亲自松绑和延之上座。面对着眼前这世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和机会,沮授抬头望见了那个以“巧变为称”的张郃。一丝彷徨和略显愤怒的眼神,他,继续开始不停的摇着头……

夜晚,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希望和光亮指引着沮授朝自己故主的方向走去。然而,终究还是被敌人发觉了。沮授,依依不舍的倒在了令人心碎的血泊中,留下的,只有那黄河渡口的一座孤坟和千古枭雄的一声长叹……

智者的坟墓,英雄的长叹。历史,在此刻为世人留下了这颇为波澜壮阔的一笔。然而,斗转星移,人们似乎已经逐渐淡忘了它存在的价值。

“悠悠黄河,吾其济乎!”伴随着这孤独和无助长叹,黄河之水,它似乎更加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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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英名一朝尽,失落的将星—于禁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真正的一个多事之秋。

这一年,汉中这块古往今来的兵家必争之地,不幸的成为了曹操为他人定制的嫁衣;这一年,刘备这个昔日的“织席贩履”小儿,在他头顶上却缓缓升起了一股天子之气;这一年,那个至今仍被我们奉为神明的“关二爷”,在潇洒的书写完那首忠义之歌后也悄然的离开了;这一年,似乎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回忆。当然,还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昔日那场引起轩然大波的“黄巾起义”在此刻依旧没有画上句号,数十万青州黄巾浩浩荡荡的涌入兖州这个地方。很不幸,兖州刺史刘岱在与黄巾军的这次会战中丧生了。面对着“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并略显被动的局势,于是,济北相鲍信等人便推举时任东郡太守的曹操领兖州牧,率众抗击黄巾。

曹操的加入,使战局迅速产生了改观,胜利的天平开始了倾斜。同年间,黄巾军主力在寿张东部被击破。依旧是不幸,那位史称“少有大节,宽厚爱人,沈毅有谋”的鲍信为此次胜利付出了横尸沙场的惨痛代价。曹操一路追击黄巾直至济北,冬季,黄巾军的意志彻底崩溃,曹操大度的接受了这近三十万黄巾军的投降。自此,一支由青州黄巾降卒中的精锐组成的军队出现在曹操帐下——“青州兵”。

兖州的平叛,使曹操的拥有了“霸王之业”的根基。而刘岱、鲍信的不幸阵亡,也使曹操顺利收编了他们手中的部队。然而,在历史的记录上,这些,终究不是故事的重点……

在顺利占据兖州之地后,曹操集团,开始迅速踏上了崛起的路途。一日,将军王朗向曹操举荐了时任都伯一职的泰山钜平人于禁。“朗异之,荐禁才任大将军”——这就是陈寿笔下的文字,有些夸张,但是,这并非在开玩笑。

同曹操面视的结果十分理想,于禁连升三级,被任命为军司马。不久,于禁便开始了新的戎马生涯。讨吕布于濮阳,破高雅与须昌,围张超于雍丘,斩刘辟于版梁。这就是于禁用他那杆锋利的长枪所书写下的一部分辉煌功绩。于是,为了显示自己“惜才如命”的嗜好,英勇善战的于禁被曹操拜为了平虏校尉。

建安二年(197年),曹操出兵讨伐张绣,由于实力的悬殊,无奈的张绣只得兵败投降。同年间,生性好色的曹操渐渐开始与张济之妻邹氏打的火热。一怒之下,张绣决定反叛。宛城一役,曹操为自己的这段风流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及大将典韦均在战事中遇害。面对眼前的困境,曹操,这位乱世中的王者,似乎也开始了少有的忏悔……

按照历史所遗留下的规律,故事进行到这里,总会有一位英雄般的人物出现挽狂澜于既倒。于是,英勇善战的于禁便跟随历史的召唤登场了。

依靠着手下那数百忠勇之士,于禁在平息了趁机肆意劫掠“青州兵”后,有条不紊的回到了曹操身边。张绣的追击,随之嘎然而止。此刻,曹操彻底的被折服了,一种接近于崇拜的感觉由然而生。抬起头,凝视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将军。一副称不上伟岸的身躯,一双略显平淡的眼神,然而,他却散发着足以令对手产生恐惧的沉着和冷静。曹操,他的内心开始了狂喜。“虽古名将,何以加之!”这就是曹操送给于禁的一份令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礼物。当然,还有那个令人怀念的称号——益寿亭侯。

建安四年(199年),不可一世的袁绍将官渡之战的序幕缓缓拉开。为了尽快消灭这个狂妄的对手,曹操便决定出兵征讨,并拜于禁为先锋。战事的进度十分不理想,袁绍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成为了初期主题,犹豫的袁绍始终不肯向曹操正式的打响第一枪。百般无聊之下,曹操索性将对手独自留在了战场上,竟率军自回许昌讨伐此时已在徐州叛变的刘备。临行前,曹操特意将战线托付给了那个沉着冷静的于禁。

带着步卒二千人和曹操的信任,于禁坚守着延津这个地方。袁绍发起了疯狂的进攻,然而,这对于久经沙场的于禁没有任何力度,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逐渐形成在袁绍眼前。随后,于禁与乐进等将率兵五千,“击绍别营”。一场惨痛的打击,留下的只有史书上那“斩首获生各数千,降绍将何茂、王摩等二十余人”惊人的记录。于禁,再次用他那杰出的军事才能征服了曹操。不久,曹操再次回到了官渡,战事的结局在那刻随之失去了应有的悬念。

不需要过多的修饰,此时的于禁已用他那的无懈可击的忠诚和才华使故事近乎了完美。然而,历史,这位不负责任的家伙,它总是喜欢在这完美的时刻随意的划上一笔……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秋,一个难以忘却的季节。至少,于禁一直这么认为。

五月,曹仁被围困樊城。收到前方探子回报的军情后,曹操略微看了帐下的诸将士,无奈的他,开始不停的摇着头。“关二爷”的威震华夏,让众人体会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时间过的很快,眼前的困境,终于让那个与曹操相识近三十年的友人站了出来。没有多说什么,曹操只是会意的向他笑了笑。此时,曹操没有怀疑眼前这位故人战胜对手的能力,更谈不上怀疑他的忠诚。

于禁,字文则,左将军,益寿亭侯。就这样,背负着那三十年的信任和友情,迈着阔步的于禁,踏上了这最后的征途。然而……

一场大水,犹如上个世纪末那场在中国长江全流域所爆发的特大洪水般,瞬间便将所有美好的记忆冲垮了。在这不期而遇的滔滔洪水面前,于禁,这位当时足以成为世人争相膜拜的名将,却在刹那之间突然丧失了一个战将所应有的斗志。在洪水来临的那刻,于禁肉袒出降。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英名在这场大水中灰飞烟灭。一切,似乎到了结束的时刻……

于禁出降的那一夜,曹操十分伤心,他始终无法理解于禁的行迹为何会如此的判若两端。于是,他留下更为伤心的一句话——“吾知禁三十年,何意临危处难,反不及庞邪!”

不久,这场大水的另一个主角,也就是那位智勇双全的“关二爷”。孤傲的他在写下了那段千古留名的水淹七军后,转瞬之间便又在仓皇之中被孙权袭杀了。此时,早已须发皓白的于禁作为俘虏幸运的获救了,迈着蹒跚步子,于禁走出了那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为了讨好曹魏,孙权给足了于禁面子,让他在路上与自己并驾齐驱。然而,面对着不时爆发出的嘲讽声和虞翻那羞辱性的恶语,于禁,始终无法像当初那样自信的抬起头来。

讽刺的一幕,神情颓败的于禁被敌国的吕蒙送回了魏国。此时,迎接于禁的早已不在是那个相识三十年的孟德了。文帝曹丕的表情很友善,感人的几句安慰,似乎让人感受到了他那份与其父同样恢弘的气度。然而,随着那幅栩栩如生的壁画出现,曹丕的真面目表露无遗。于禁,终于倒在了无尽的羞愧面前……

一场大水,成就了很多人,同时,它也葬送了很多人。悲情的历史年代,不再需要任何煽情的艺术和点缀,历史的悲壮和残缺之美已足以让我们记住这催人泪下的一幕。当然,还有那一段三十年的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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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的死因

三国时期吴国的陆逊,是一位智勇双全的风雅儒将,堪与周瑜、鲁肃媲美。夷陵一战,《三国演义》用了四回的篇目(第81至84回)详细铺衍,成功地刻划了一位思虑缜密、见识高远、力挽狂澜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形象,让后人慨叹不已。令人扼腕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杀得“枭雄”刘备丢盔弃甲的陆逊,最后却是在吴主孙权的屡次派人逼问下,愤恚而卒的。

陆逊,字伯言,吴郡吴县人。他是开创江东基业的“小霸王”孙策的女婿。从21岁步入吴国政坛后,他先后多次领兵敉平吴国不服从孙吴号令的山越部众。夷陵大战前,陆逊已任宜都太守、抚边将军,战后加封荆州牧、辅国将军。228年,陆逊又领兵打败来犯的魏国大司马曹休,次年,陆逊被拜为上大将军,这是吴国的最高军职。244年,陆逊又兼任丞相一职,丞相是吴国的最高文职,陆逊达到了他个人事业的巅峰,从此以后,陆逊走上了下坡路,他失去了孙权的信任,所谓功高震主,第二年,陆逊就在各种压力的逼迫下,郁郁而死,时年63岁。

根据正史《三国志·吴书·陆逊传》记载,陆逊的死因,与他跟孙权在立太子一事上的意见分歧很有关联。229年孙权称帝时,立长子孙登为太子。孙登以嫡长子的身份被立为储君,合情合理,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可是谁会想得到,孙登却先于孙权而死,于是孙权又立他宠爱的王夫人的儿子、19岁的孙和为太子,这件事本来很正常,可偏偏孙和有个弟弟叫孙霸,孙权对这个儿子情有独钟,把他封为鲁王,对孙霸的待遇和太子孙和的简直不相上下,更不妙的是,太子和鲁王不睦。这样一来,政局的平衡打破了,也给某些阴谋家提供了投机的机遇。
像陆逊、诸葛恪、顾潭、朱据等手握重权、奉礼而行的大臣,他们坚决支持太子,但也有一些大臣眼见鲁王得宠,就积极投靠鲁王——他们把赌注押向鲁王。他们知道一旦日后鲁王真的登基,那么此刻他们的拥戴行为就是今后仕途发达的资本。太子和鲁王的明争暗斗,最终导致吴国的大臣分化为对立的两派,或拥太子,或拥鲁王,于是今天这个上疏,明天那个进谏,一时间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大家勾心斗角,阴谋在暗中酝酿。最后,孙权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盛怒之下,他断然采取措施,废黜太子,赐死鲁王,而另立了孙亮为太子。
陆逊在这场宫廷争斗中,支持太子孙和的态度非常明确。他先后几次上书,劝孙权不要过于偏爱鲁王,甚至要求面见孙权,讨论太子的问题。陆逊自幼饱读儒家诗书,奉行一贯的以嫡长子继承制为正统,他认为太子和鲁王,一为长,一为次,该拥护谁是最清楚不过的,虽说立谁作为继承人是孙家自己的家事,但这家事有关社稷和民生,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使国家的根基不固,人民就会深受其害,而且当时吴国周围有强敌环伺,这是陆逊担心的头等大事,也是陆逊着急的根本所在。然而,陆逊的忧虑,非但没有换来孙权的理解,反而引火烧身。在孙权的心中,你陆逊在荆州为国驻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孙权最怕外边握有重兵的大臣和朝廷上的内臣,特别是太子勾结,一旦有了野心,里应外合,事情就难以收拾。有时候误会一深,越解释就越糟糕,还不如随他去。但陆逊是个忠诚为国的人,他想回京解释,希望孙权会接受他的建议,孰料孙权不但不同意陆逊回京,反而多次派出使者赶赴荆州,责问他意欲何为。史书上没有记载责问陆逊的具体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陆逊遭受了巨大的压力,因为,责问的结果便是他“愤恚而卒”。
按理说,以陆逊的身份和地位,他提出的建议,孙权应该有所考虑,就算不听从,也不至于对他动怒。可是,在这次宫廷斗争中,孙权大下辣手,他先把顾潭、顾承兄弟俩流放交州(今广州),顾氏兄弟是原吴国丞相顾雍的孙子、也是陆逊的外甥,紧接着,又诛杀了陆逊的好友太子太傅吾粲。这样还不罢休,他要置陆逊于死地。

这就引发一个问题,孙权为什么非要逼死陆逊?

最直接也是最显而易见的一个因素是,陆逊功高震主。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亡”,勾践诛文种,吕后斩韩信,历史上这类功臣惨遭杀害的例子举不胜举。陆逊一生,东征西讨,屡败强敌,功勋卓著,声望显赫,又在荆州镇守多年,手握重兵,权柄日重,不但在吴国上下享有极高的威望,就是魏、蜀两国也很忌惮陆逊,这些都令孙权感到潜在的威胁。所以,尽管陆逊对吴国、对孙权一直忠心耿耿,从无贰心,而且深自韬晦,但功高震主历来是365直播上每一位封建君主的心病,孙权也不能例外。

进入垂暮之年的孙权疑心日重,很容易听信一些片面之词,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雄风。从总体上看,孙权不失为一代明君,特别是前期所为,足与曹操并驾齐驱,在用人识才方面也很有一套,比如以名不见经传的吕蒙取荆州,以书生陆逊拒刘备数十万大军等,都表现出孙权睿见卓识。步入晚年后,孙权性格中多疑、好杀的一面就显露出来。当时,吴国的文武官员稍有差错,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守边将士的家属,要留在都城作人质。孙权对陆逊的猜疑也不是一朝一夕,自三国鼎立的局面形成后,凭吴国的国力,北上固然不足,隔江自守则有余,这时的孙权就渐渐不希望看见威望极高的陆逊在身边了——他有着如朱元璋一样,这也是所有帝王的担忧:自己的继承者能驾御得了么?不过,陆逊的名声实在太响,功绩实在太大,直接对他动手难以服众,因此只有在对待太子之争的这个时候,乘机搬去心头的这块石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不大为人们注意,那就是孙权逼死陆逊的深层原因,是为了打击吴国的江东大族。江东大族是指在吴地的土著大姓,他们人口众多,控制着大量的土地,家族与家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时,以顾、陆、朱、张四个大姓为主,《世说新语》卷四说:“三国之时,四姓盛焉。”陆逊就出身于其中的陆姓。吴地大姓中还有许多人在吴国政坛身居要职。在孙权看来,这些土著大姓都是地方上的豪强地主,如果他们的势力过于膨胀,那是不利于他的专制统治的,因此,逼死江东大族中的领军人物陆逊,实际上也就达到了打击江东大族的目的。
在陆逊去世后的第六年,孙权向陆逊之子陆抗表示了歉意,他深为痛惜地说:“我以前因为听信谗言,有对不起令尊的地方,这是我的过错。你把以前我给令尊的诏书,全都烧毁吧,千万别让人看见。”这时的孙权,即将走完他71年的人生路,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尽管他仍然耍了个花招——他让陆抗把诏书处理掉,以免流传出去影响到他的英名——但毕竟当面向陆抗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或许,九泉之下的陆逊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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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的悲剧

建兴十二年秋,诸葛丞相鞠躬尽瘁了,与其说是病死,倒不如说是累死更准确。兵权归于姜维,姜维是个听话的好同志,对于自己的恩师是一百二十个尊敬和服从,而“克复中原”这四个字他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想想姜维也真的不容易,在蜀汉后继无人,缺兵少将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奇迹般的九伐中原(当然有胜也有败),也算是件壮举了。

老天爷是喜欢造物弄人的,武侯在世时,魏有司马懿为其心腹大患;好容易武侯仙逝了,司马懿也病故,到了姜维时代,魏国又出了邓艾这样的奇才,而且与姜维旗鼓相当,九伐中原没有成功几乎就是被他拖累的。虽然姜维是诸葛亮亲授的门生,但是其短处也是非常明显的!

想姜维原来只是天水太守马遵手下的一名功曹,尽管“自幼博览群书,兵法武艺无所不通”。但是当时的姜维毕竟还是个少年,得到的沙场经历似乎不是很多。虽然后来得到了诸葛亮的赏识收归帐下,但是诸葛亮六出祁山大大小小百十阵,姜维也只是像马谡一般负责些“锦上添花”的边角运筹,像个参军一样行使着很机械的差事。

从《演义》中就可以看到,六出祁山中姜维总是在得到命令后严格执行战略任务,并完美地完成,而没有独立去统筹过任何一场战役。而这就注定了在他在随诸葛亮六出祁山,直到自己独立掌握蜀汉兵权这相当漫长的时间内,两军对阵的临场经验丰富到了极点,懂得攻城略地的时机,何时“见好就收”,何时“宜逐亡北”等应变能力。但是战略的临场经验和对军马的“第一时间调度能力”却是从自己的恩师死后才乍然接手。战争不比儿戏,在“运筹帷幄”这种大局观极强的事情上是绝对不存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

千分之一的失误都会铸成大错。显然,对于培养姜维的临战运筹经验及调度兵马的能力上,诸葛亮是有一定责任的。因为在刘备死后,这位仁慈的相父显然成了一把万能钥匙,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对于行兵更是谨慎得令人发指:勘察地形是他,排兵是他,选将是他,布阵还是他;似乎他从来没有委任谁去督导过一场完整的战役。在这样的情况下,姜维也就很自然地被他培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学院派”。直到诸葛亮去世,他仿佛一下子被推到了台前,多年在军中形成的机械习惯一下子被打破了,他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但是不适应归不适应,脑子里还满是武侯的“克复中原”。所以他依旧担起了这个并不很轻的担子。由于姜维自己多年戎马生涯造成的卷上理论和实战运筹的不平衡,导致了姜维九伐中原时特点非常鲜明。结合九伐中原的不少战例来看,我们不难看出,姜维对于一些战前的准备工作很不得法,尤其是关于对战场地形的实地调查能力差得出奇!吃地形的亏导致大败的事情常有。最能说明问题的战例就是在率军取上圭时兵走段谷,被邓艾,师纂,邓忠三路杀得大败,还拼上了荡寇将军张嶷的性命。但是姜维在活用古人兵法和斗阵上,水平就显得非凡了。总之,以姜维的才能扶保刘氏江山,别的不说,先应该来句——不容易,就他的对待后主刘禅的态度,不算鞠躬尽瘁,起码也算得上是殚精竭虑了。

再来说说后主刘禅吧。很多人都不知道是长坂坡在赵云怀里连颠当再掉陷坑,又加上刘备邀买人心般地一摔给摧残成了弱智还是怎么的,反正除了治国,歪的邪的什么都会,听信宦官谗言,自乱家邦是其拿手好戏。这样的主子想不倒台就是件很奇怪的事了,终于,姜维被宦官进谗,无奈之下去沓中屯田避祸。

此时,司马昭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命邓艾起陇右之兵十几万将姜维牢牢绊住在沓中,另一头又命钟会引关中之兵三十万经骆谷直取汉中。姜维屡次为汉中发表告急,都被宦官黄皓隐匿,终于,阳安关,剑阁相继失守。这种情况下,姜维明显慌了手脚,又分兵去救汉中,这边的邓艾以一种近乎自杀性质的战术暗度了阴平峻岭,取江油而夺涪城。此时的刘禅变地非常会分析时局,很懂事地开城纳印。这头,姜维在剑阁一筹莫展,听说后主投降,估计不被气死也要被气丢多半条命。万般无奈,又拿出“学院派”的伎俩,诈降钟会,以图咸鱼翻身,先是把钟会大加褒奖,又和他折箭为誓,弄得跟真的似的。

钟会也早有自立之意,能兵不血刃尽得川中近乎全部的兵力当然是喜不自胜。按当时钟会的心态,因该不是很相信姜维的,但是钟会也不傻,知道姜维对邓艾很仇视,很有借自己之手报仇的可能(当然也许他不会想到姜维的真正目的是这样的有挑战性)。而自己呢?和邓艾又是水火不容,一旦钟会举事自立,直接在阵前面对的魏国上将就是邓艾,借姜维兵力除掉邓艾这个心腹大患也是他所希望的。那个时代就是相互利用,钟会就权当借姜维兵力以成事了,他更不会把姜维怎么着,因为姜维的投降给他自己带来的利益不是一点半点,所以由于双方利用的缘故,姜维实现的第一步计划。正巧,司马昭又“醉翁之意不在酒”地传令钟会去收邓艾,显然,这天上掉下的机会不啻一颗最重的砝码,真的中了姜维和钟会的下怀,收了邓艾,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情,事情正顺着姜维所希望的方向在发展……
然而此时,事情有了变化,司马昭欲见钟会,而且言辞中明显有了怀疑之意,钟会慌了神,姜维呢?此时有些害怕“夜长梦多”了,恨不得明天就看着汉室复兴,所以此时显的很不明智,选择了“硬上”这样的糊涂战术,撺掇钟会诈称郭太后有遗诏欲讨司马昭,在筵席上强令诸将画押讨贼。诸将摄于钟会的势力而违心地一一照办。其实这个时候选择退守西川是上上之策,因为东吴还在,如钟会退守西川,三足鼎立的局势依然存在,东吴很清楚,不管帮谁灭了谁,自己都要独自面对曾经的合作者。这是东吴并不希望看到的,而且东吴后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进行一些防御性质的战役,就很明确地说明了东吴的治国方针——不过是守土而已,三足鼎立的局面是适合他生存的。所以他不会贸然出兵去帮任何一方而卷入战争。还是那句话,做人怕就怕犯众怒,终于,纸没把火包住,事情走露了风声,姜维,钟会全部死难。姜维自己的垂死挣扎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其实姜维的计策很书生气,就算是和钟会联合达到了目的,将来一旦反目,局面就真的比现在好收拾?也许仅仅是换回了一个弱智的君主,而自己在西川又要从头开始苦苦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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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无可奈何的莫过于美人迟暮,最残忍的莫过于英雄末路。哪一种更凄惨一些呢?美人辞镜朱颜枯,也许还能找到另一番寄托,但是对于英雄而言,末路便意味着一生沉寂。尤其是在在英雄辈出的时代,最绚烂时有,陨落时亦有,只是这些都是历史的抉择,惋惜也罢,叹息也罢,终究挡不住历史滚滚洪流的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