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三狗,指三国时,大将军曹爽手下的何晏、邓飏、丁谧三人。何晏母亲被曹操纳为妾室,故被曹操收养,因个性浮华被曹丕所憎,直到曹爽秉政才再次获权,后被司马懿所杀。邓飏在魏明帝时得到授官,后因浮华被罢,依附曹爽后才又被启用,为人贪财好色。丁谧在魏明帝时便与曹爽相亲,为人目中无人,胡作非为,后被司马懿夷三族。
何晏与并州刺史东平人毕轨及邓飏、李胜、丁谧等都有才名,但急于富贵,趋炎附势,魏明帝曹叡继位后,厌恶他们虚浮不实,都加抑制而不录用,何晏只是担任一些冗官。
公元239年(景初三年)正月,曹叡驾崩,由太子曹芳继位。当时由大将军曹爽与太尉司马懿辅政,曹爽一向与何晏等人亲近友好,等到他掌权辅政,也因为何晏的才能,便马上引荐提升何晏等人成为自己的心腹。何晏等都共同推戴曹爽,认为大权不能托付给别人。丁谧替曹爽出谋划策,让曹爽禀告曹芳发布诏书,改任司马懿为太傅,外表上用虚名尊崇司马懿,实际上打算让尚书主事,上奏先由曹爽过目,以便控制轻重缓急,曹爽听从其计,便命司马懿任太傅。
何晏先被授任散骑侍郎,不久后,曹爽转任吏部尚书卢毓为尚书仆射,而让何晏取而代之为吏部尚书、侍中,何晏之前因驸马身份而被赐爵列侯。何晏等依仗曹爽势力用事,迎合的人升官进职,违抗的人罢黜斥退,朝廷内外都看风向行事,不敢违抗他们的意旨。何晏又割洛阳和野王典农的数百顷桑田和汤沐地作为自己产业,并窃取官物,向其他州郡要求索取,官员都不敢抗逆。黄门侍郎傅嘏对曹爽的兄弟曹羲说:“何晏外表文静而内心浮躁,巧取好利,不求务本,我恐怕他一定先诱惑你们兄弟,仁人志士将远远离去,而朝政将要荒废了。”何晏等于是对傅嘏心怀不满,因细微小事免去他的官职。
公元247年(正始八年),曹爽采纳何晏等的计谋,把郭太后迁居到永宁宫,并开始独揽朝政大权。而司马懿在这形势中已无法掌握权力,又怕在朝会再受逼害,因而在同年五月开始称病回避。 当时曹芳喜好宠幸亲近一群小人,在后园游乐饮宴。同年七月,何晏上疏说:“从今以后皇帝到式乾殿或者到后园游乐时,应该都有大臣跟随,以便询问商量政事,讲解讨论经书大义,并为世世代代所效法。”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乂也上疏劝谏曹芳,但曹芳都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
当时的谤书称“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三狗就是指何晏、邓飏和丁谧,默就是曹爽的小字。意思就是说三狗都想咬人,而丁谧最为凶恶。
据《魏氏春秋》记载:高平陵之变发生后,司马懿让何晏参与治理曹爽等人的案子。何晏彻底查办曹爽的党羽,想要以此获免。司马懿说:“参与的共有八族。”何晏排除了丁、邓等七姓。司马懿说:“还没完。”何晏穷困急迫,才说:“难道是说我吗?”司马懿说:“对。”于是收押何晏。
正月初十,司马懿以谋逆罪将何晏与曹爽等一同诛灭三族。
东晋袁宏在《名士传》中将何晏与夏侯玄、王弼称为正始名士。
何晏与夏侯玄、王弼等倡导玄学,竞事清谈,遂开一时风气,为魏晋玄学的创始者之一。与王弼等祖述老庄,立论以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往不存者也”。他认为“道”或“无”能够创造一切,“无”是最根本的,“有”靠“无”才能存在,由此建立起“以无为本”,“贵无”而“贱有”的唯心主义本体论学说。还认为圣人无喜怒哀乐,圣人无累于物,也不复应物,因此主“圣人无情”说,即认为圣人可完全不受外物影响,而是以“无为”为体。在思想上重“自然”而轻“名教”,与其仗势专权的实际行为多相乖违,故当时的名士傅嘏说他是“言远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
何晏有文集十一卷,著有《论语集解》十卷、《老子道德论》二卷 ,《新唐书·经籍志》于道家老子下有何晏《讲疏》四卷。自何晏撰成《论语集解》后,为其作义疏者代不乏人。至南朝梁时,皇侃广集众说,以南学思想为宗,撰成《论语义疏》。至北宋时,邢昺等又将《论语义疏》改作为《论语注疏》(又作《论语正义》、《论语注疏解经》),被收入《十三经注疏》中。《魏诗》收录其五言诗《言志诗》。 钟嵘《诗品》称“平叔鸿鹄之篇,风规见矣。”将何晏诗列入中品。《文心雕龙·明诗》篇称“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
《全三国文》又收录有《景福殿赋》、《奏请大臣侍从游幸》、《祀五郊六宗及厉殃议》、《明帝谥议》、《与夏侯太初难蒋济叔嫂无服论》、《韩白论》、《白起论》、《冀州论》、《九州论》、《无为论》、《无名论》、《论语集解叙》、《瑞颂》、《斫猛兽刀铭》。
谤书:“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
王肃:“此辈即弘恭、石显之属,复称说邪!”
严宪:“晏等骄侈,必当自败。”
王广:“曹爽以骄奢失民,何平叔虚华不治,丁、毕、桓、邓虽并有宿望,皆专竞于世。”
傅嘏:“何平叔言远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管辂:“其才若盆盎之水,所见者清,所不见者浊。神在广博,志不务学,弗能成才。欲以盆盎之水,求一山之形,形不可得,则智由此惑。故说老、庄则巧而多华,说易生义则美而多伪;华则道浮,伪则神虚;得上才则浅而流绝,得中才则游精而独出,辂以为少功之才也。”
傅玄:“是时何晏以才辩显于贵戚之间。”
荀勖:“晏能清言,而当时权势,天下谈士,多宗尚之。”
范甯:“王何蔑弃典文,不遵礼度,游辞浮说,波荡後生,饰华言以翳实,骋繁文以惑世。搢绅之徒,翻然改辙,洙泗之风,缅焉将坠。遂令仁义幽沦,儒雅蒙尘,礼坏乐崩,中原倾覆。古之所谓言伪而辩,行僻而坚者,其斯人之徒欤?昔夫子斩少正于鲁,太公戮华士于齐,岂非旷世而同诛乎?桀纣暴虐,正足以灭身覆国,为後世鉴戒耳。岂能回百姓之视听哉!王何叨海内之浮誉,资膏粱之傲诞,画螭魅以为巧,扇无检以为俗,郑声之乱乐,利口之覆邦,信矣哉!吾固以为一世之祸轻,历代之罪重,自丧之衅少,迷众之愆大也。”
伏滔:“邓禹卓茂无敌于天下,管幼安不胜庞公,庞士元不推华子鱼,何邓二尚书独步于魏朝,乐令无对于晋世。”
司马昱:“何平叔巧累于理。”
陶弘景:“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
刘勰:“魏之初霸,术兼名法。傅嘏、王粲,校练名理。迄至正始,务欲守文;何晏之徒,始盛玄论。于是聃周当路,与尼父争途矣。详观兰石之《才性》,仲宣之《去伐》,叔夜之《辨声》,太初之《本无》,辅嗣之《两例》,平叔之二论,并师心独见,锋颖精密,盖论之英也。”
魏元忠:“臣尝读魏、晋史,每鄙何晏、王衍终日谈空。近观齐、梁书,才士亦复不少,并何益于理乱哉?从此而言,则陆士衡著《辨亡论》,而不救河桥之败,养由基射能穿札,而不止鄢陵之奔,断可知矣。昔赵岐撰御寇之论,山涛陈用兵之本,皆坐运帷幄,暗合孙、吴。宣尼称‘有德者必有言,仁者必有勇’,则何平叔、王夷甫岂得同日而言载!”
司马光:“何晏性自喜,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尤好老、庄之书,与夏侯玄、荀粲及山阳王弼之徒,竞为清谈,祖尚虚无,谓《六经》为圣人糟粕。由是天下士大夫争慕效之,遂成风流,不可复制焉。”
苏辙:“至魏武始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始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相乘不已,而虚无放荡之论盈于朝野。何晏、邓飏导其源,阮籍父子涨其流,而王衍兄弟卒以乱天下。”
刘祁:“晋初,天下既一,士无所事,惟以谈论相高,故争尚玄虚,王弼、何晏倡于前,王衍、王澄和于后。希高名而无实用,以至误天下国家。”
陈普:“罗襦子本官同生,故把玄谈乱浊清。粉面青蝇麾不去,到头白黑自分明。”
王夫之:“①史称何晏依势用事,附会者升进,违忤者罢退,傅嘏讥晏外静内躁,皆司马氏之徒,党邪丑正,加之不令之名耳。晏之逐异己而树援也,所以解散私门之党,而厚植人才于曹氏也。卢毓、傅嘏怀宠禄,虑子孙,岂可引为社稷臣者乎?藉令曹爽不用晏言,父事司马懿,而唯言莫违,爽可不死,且为戴莽之刘歆。若逮其篡谋之已成,而后与立异,刘毅、司马休之之所以或死或亡,而不亦晚乎!爽之不足与有为也,魏主叡之不知人而轻托之也。乃业以宗臣受顾命矣,晏与毕轨、邓飏、李胜不与爽为徒而将谁与哉,或曰:图存社稷者,智深勇沈而谋之以渐。晏一旦蹶起而与相持,激懿以不相下之势,而魏因以亡......当是时,同姓猜疏而无权,一二直谅之臣如高堂隆、辛毗者,又皆丧亡,曹氏一线之存亡,仅一何晏,而犹责之已甚,抑将责刘越石之不早附刘渊,文宋瑞之不亟降蒙古乎?” “②邓飏之躁,征于形之躁也,不可骤息,而息之以静者,飏可得而主也;何晏之幽,征于形之幽也,不可骤张,而张之以明者,晏可得而主也。岂有他哉?” “③何晏、夏侯玄、李丰之死,皆司马氏欲篡而杀之也。而史敛时论之讥非,以文致其可杀之罪,千秋安得有定论哉?”
李慈铭:“按夏侯重德,平叔名儒,嘏于是时名位未显,何至内交见拒,且烦奉倩为言......然太初名德,终著古今,不能相累。平叔论语,永列学官,以视嘏辈,直蜉蝣耳。”
余嘉锡:“①何晏、邓飏虽有浮华之过,然并一时名士。其死则因陷于曹爽之党,为司马懿所杀。” “②何晏为正始名士,虽与王弼鼓扇虚浮,不为无罪,而其死要为不幸,亦非嘏、玄兄弟所得而议也。”
何晏说:“服食五石散(寒食散),不只能治病,也觉得精神很清爽。” 秦承祖《寒食散论》也说是由何晏带动了人们服食寒食散。
何晏容貌俊美,而且喜欢修饰打扮,面容细腻洁白,无与伦比。因此魏明帝疑心他脸上搽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一次,在夏天之时,魏明帝着人把他找来,赏赐他热汤面吃。不一会儿,他便大汗淋漓,只好用自己穿的衣服擦汗。可他擦完汗后,脸色显得更白了,明帝这才相信他没有搽粉。
后人把“傅粉何郎”作为典故,用来形容人面容白净漂亮,甚至也用来形容一些洁白的物品。如唐代大诗人刘禹锡在《题丁家公主旧宅》一诗中,就有“何郎犹在无恩泽,不似当初傅粉时。”同是唐代诗人的宋(王景)在《梅花赋》中也有“俨如傅粉,是谓何郎”的语句。
《世说新语》记载:何晏七岁的时候,聪明过人,魏武帝曹操特别喜爱他。因为何晏在曹操府第里长大,曹操想要认他做儿子。何晏便在地上画个方框,自己待在里面。别人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这是何家的房子。”曹操知道了这件事,随即把他送回了何家。
正始九年(248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何晏宴请神算管辂,当时邓飏也在何晏家作客。何晏对管辂说:“听说您算卦神妙,请试卜一卦,看看我的官位会不会到三公。”又问:“近日连续几次梦见十几只苍蝇落在鼻子上,怎么挥赶都不肯飞,这是什么征候?”管辂说:“飞号鸟,是天下的贱鸟,它们在林间吃桑椹,则鸣唱怀念善人的好音,何况我心非草木,怎么敢不尽忠言。从前有八元、八凯为虞舜效力,尽忠尽职,周公辅佐成王,常常夜以继日,所以能平抚各地,举国安宁。这些都是遵循正道,顺应天意,不是卜筮所能宣明的。而今您掌握重权,身居高位,势如雷电,但真正能感念您的德行的很少,很多人是惧怕您,除非您小心谨慎,多行仁义。鼻子,属艮,这是天庭中的高山。若高而不危,才能长守富贵。而今青蝇臭恶都云集其上了。位高之人,跌得也狠。不能不考虑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所以山在地上叫‘谦’,雷在天上叫‘壮’。谦,意味着聚敛多反觉其少;壮,意味着非礼之事不做。天下没有损己利人而不得到众人爱戴的事,也没有为非作歹而不败亡的事。愿您追思文王六爻的意旨,想想孔子彖象的含义。这样就可以做官到三公,青蝇也可以驱散了。”邓飏说:“这是老生常谈。”管辂回答说:“老书生看见不读书的人,常谈的人看见不谈的人。”何晏说:“过了年要再见您。”管辂回到家里,把自己说过的话告诉给舅舅,舅舅责怪他说话太直。管辂说:“和死人说话,有什么可怕的呢?”舅舅大为愤怒,咒骂管辂骄狂荒谬。
这年朝会,西北起大风,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十来天后,听说何晏、邓飏都被杀,舅舅这才服气。
当初,何晏、邓飏、夏侯玄都希望和傅嘏结交,可是傅嘏始终没有答应。他们便托荀粲去说合。荀粲对傅嘏说:“夏侯太初是一代的俊杰,对您很虚心,而您心里却认为不行。如果能交好,就有了情谊;如果不行、就会产生裂痕。两位贤人如果能和睦相处、国家就吉祥。这就是蔺相如对廉颇退让的原因。”傅嘏说:“夏侯太初,志向很大,用尽心思去达到目的,很能迎合虚名的需要,确实是所说的耍嘴皮子亡国的人。何晏和邓飏,有作为却很急躁,知识广博却不得要领,对外喜欢得到好处,对自己却不加检点约束,重视和自己意见相同的人,讨厌意见不同的人,好发表意见,却忌妒超过自己的人。发表意见多,破绽也就多,忌妒别人胜过自己,就会不讲情谊。依我看来,这三位贤人,都不过是败坏道德的人罢了,离他们远远的还怕遭祸,何况是去亲近他们呢!”后来的情况都像他所说的那样。
但姜宸英曾就此事评论道:“夏侯玄不是何晏、邓飏可以比的,而傅嘏感慨他们劣处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司马氏的党羽罢了,并非公论。”
东晋简文帝司马昱曾说:“何平叔的精巧言辞连累到他所说的道理,没有很大说服力;嵇叔夜的奇才妨害了他的主张,得不到实现。”
祖父:何进
叔祖:何苗,何进之弟,何太后之兄,又作朱苗。
姑祖:何太后
生父:何咸
生母:尹氏
继父:曹操
妻:金乡公主(曹操与杜夫人所生之女,杜夫人即吕布手下秦宜禄之妻、曹操养子秦朗的生母)
子:何晏有一子,名不详。
表叔:汉少帝刘辩,何咸的表兄弟。
《三国志·卷九·魏书九·诸夏侯曹传第九》
《魏略》
《傅子》
《世说新语》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四·魏纪六》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五·魏纪七》
《三国演义》
《后汉演义》
邓飏年少时在洛阳已有令名。但据说其貌不扬,管辂谓之“鬼躁”、“行步弛纵,筋不束体,坐起倾倚,若无手足”。魏明帝时任尚书郎,曾任洛阳县令。后任中郎,入兼中书郎。在中书省因与李胜等人作风浮华而被魏明帝免职,不再任用。
景初三年(239年),魏明帝曹叡驾崩,遗诏命大将军曹爽和太尉司马懿辅助幼主曹芳。曹爽其后架空司马懿专政,任邓飏为颍川太守,后转任大将军长史,迁侍中、尚书,作为曹爽的党羽、腹心。
及后李胜和邓飏为了令曹爽立威信,建议曹爽征伐蜀汉,曹爽听从。
正始五年(244年),曹爽任命夏侯玄为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州诸军事,与其率领六、七万大军从骆谷入蜀,但因为关中及羌、氐的运输不能应付行军所需,令当地和军队都缺乏物资和粮食;而且蜀汉大将军费祎又先一步领兵据守山岭,曹爽无法前进。
参军杨伟和夏侯玄都劝曹爽撤军,但邓飏力主继续进军,与参军杨伟在曹爽面前争执不休,杨伟怒道:“邓飏、李胜将会败坏国家大事,应该将他们斩首。”曹爽不悦,无奈之下只好撤军,但已经被费祎事先进兵据守住魏军后路,曹爽经过苦战方才得以撤离,死伤甚多,所带去转运的牛马也几乎耗尽,羌、胡等地对他怨声载道,关中也大为虚耗。
正始八年(247年),曹爽听何晏、邓飏、丁谧之计,软禁郭太后于永宁宫,郭太后和曹芳告别时相对哭泣。曹爽自此大权独揽。 之后,派乐安王往北到邺城,又遣文钦南还淮南,都是丁谧的计谋,因此司马懿特别恨他。
正始九年(248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何晏请管辂,当时邓飏也在何晏家作客。何晏对管辂说:“听说您算卦神妙,请试卜一卦,看看我的官位会不会到三公。”又问:“近日连续几次梦见十几只苍蝇落在鼻子上,怎么挥赶都不肯飞,这是什么征候?”管辂说:“飞号鸟,是天下的贱鸟,它们在林间吃桑椹,则鸣唱怀念善人的好音,何况我心非草木,怎么敢不尽忠言。从前有八元、八凯为虞舜效力,尽忠尽职,周公辅佐成王,常常夜以继日,所以能平抚各地,举国安宁。这些都是遵循正道,顺应天意,不是卜筮所能宣明的。而今您掌握重权,身居高位,势如雷电,但真正能感念您的德行的很少,很多人是惧怕您,除非您小心谨慎,多行仁义。鼻子,属艮,这是天庭中的高山。若高而不危,才能长守富贵。而今青蝇臭恶都云集其上了。位高之人,跌得也狠。不能不考虑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所以山在地上叫‘谦’,雷在天上叫‘壮’。谦,意味着聚敛多反觉其少;壮,意味着非礼之事不做。天下没有损己利人而不得到众人爱戴的事,也没有为非作歹而不败亡的事。愿您追思文王六爻的意旨,想想孔子彖象的含义。这样就可以做官到三公,青蝇也可以驱散了。”邓飏说:“这是老生常谈。”管辂回答说:“老书生看见不读书的人,常谈的人看见不谈的人。”何晏说:“过了年要再见您。”
正始十年(249年),曹爽兄弟陪同皇帝曹芳到明帝高平陵扫墓,此时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封锁洛阳城和接管曹爽和中护军曹羲的军队。曹爽兄弟最终都决定向司马懿投降。事后曹爽被控告谋反,邓飏等党羽与曹爽一同被捕,被指控与曹爽同谋,其后被诛杀、夷三族。
邓飏经常受赂,举荐的人都不是因为他们的才华。例如曾答应臧艾让他当高官,臧艾就以父亲的侍妾送给邓飏作为报答,所以当时洛阳人都说:“以官易妇邓玄茂”。
何晏、邓飏、丁谧在正始年间多行不法。时人骂何、邓、丁为“台中三狗”,有“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狙囊”之语。
傅嘏:“邓玄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关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妒前;多言多衅,妒前无亲。”
杨伟:“飏、胜将败国家事。”
王肃:“此辈即弘恭、石显之属,复称说邪!”
王广:“曹爽以骄奢失民,何平叔虚华不治,丁、毕、桓、邓虽并有宿望,皆专竞于世。”
伏滔:“邓禹卓茂无敌于天下,管幼安不胜庞公,庞士元不推华子鱼,何邓二尚书独步于魏朝,乐令无对于晋世。”
苏辙:“何晏、邓飏导其源,阮籍父子涨其流,而王衍兄弟卒以乱天下。”
《三国志》
《魏略》
《晋书》
《资治通鉴》
丁谧是东汉末典军校尉丁斐之子,年轻时不肯出外游历,但自己博览群书,为人沉毅而颇有才略。太和中,丁谧经常居住在邺城,向别人借空屋,居住在里面。而当时在邺城的曹魏诸侯王也当算借方,不知到丁谧已得,直接开门而入。丁谧望见诸侯王,交脚横卧不起,对其奴客呼喊说:“这是什么人?赶紧叫他离开。”诸侯王怨恨他的无礼,回去后向魏明帝上书。魏明帝将丁谧收监,拘押在邺城监狱,因他是功臣之子,旋即放出。
后来魏明帝听说丁谧有其父丁斐的风范,任命他为度支郎中。当时任武卫将军的曹爽因为与丁谧交好,多次在明帝面前称赞丁谧,建议魏明帝重用。
景初三年(239年),魏明帝,曹爽成为两位辅政大臣之一,于是提拔丁谧为散骑侍郎,转尚书。
丁谧为了让曹爽专权,出谋要曹爽向曹芳建议尊另一辅政大臣,太尉司马懿为太傅,却削去本太尉录尚书事的权力。当时曹爽仍然会询问司马懿对政事的意见,但丁谧认为司马懿既有大志又得民心,不可信任,劝曹爽日后大小事项都不要询问司马懿;司马懿在这形势中已无法掌握权力,又怕在朝会再受逼害,因而在正始八年(247年)开始称病回避。 同年,丁谧等又献计曹爽把郭太后(非曹芳亲母)迁到永宁宫,一时间曹爽大权独揽。
丁谧当时在尚书省,经常弹劾和驳斥官员和政令,尚书省因而不能正常运作。而同时能制约他的曹爽却对他十分敬重,丁谧所言都会听从。 之后,令乐安王北诣邺城,又遣文钦令还淮南,都是丁谧的计策,因此司马懿特别恨他。
正始十年(249年),发生高平陵之变,司马懿乘曹爽兄弟陪同曹芳拜谒魏明帝高平陵时,发动政变,封闭洛阳城并占据曹爽和曹羲的军营。曹爽最终向司马懿投降,交出权力。其后曹爽被控以谋反之罪,丁谧等人亦都被指空与曹爽共谋,一同被捕,其后被处死,夷三族。
正始年间,有人谤说:“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意思是说尚书台有三只狗(指丁谧、何晏和邓飏)要咬人,其中丁谧恃著曹爽而最为凶恶:“三狗皆欲啮人,而谧尤甚也。”丁谧于时名小于何晏,但又刻意与何晏争衡。
《魏略》:①谧为人外似疏略,而内多忌。又其意轻贵,多所忽略,虽与何晏、邓飏等同位,而皆少之,唯以势屈于爽。②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三狗,谓何、邓、丁也。默者,爽小字也。其意言三狗皆欲啮人,而谧尤甚也。
王广:曹爽以骄奢失民,何平叔虚华不治,丁、毕、桓、邓虽并有宿望,皆专竞于世。
《三国志》
《魏略》
《晋书》
《资治通鉴》
台中三狗中,除了何晏是因为个人立场因素与执政者相悖而被厌弃,其他二人皆在品行上为人不齿。何晏是当时玄学的领头人,给执政者想要推行儒术的理念造成阻碍,因为不被执政者所喜。玄学清谈在魏晋南北朝时形成了风尚,对社会一时的思潮和审美都产生了重大影响。玄学催生出了一种浮华的社会风气,靡靡之态被统治者所厌恶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