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主意一定,李世民立刻就将刘文静从狱中捞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老李简直就是搞造反的天才。他让刘文静伪造了一份隋炀帝的敕书,大意是说:“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等地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都要应征服役,年底之前在涿郡集结完毕,而后讨伐高句丽。”
这道敕书一发,四地的老百姓人心惶惶,群情激愤,恨不得将阿广生吞活剥了。李世民和刘文静这才明白,老李此举意在为起兵营造舆论环境。唉呀妈呀,真是太有才了,上辈子是个裁缝吧?
也是天意成全,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的马邑出事儿了。二月初八,鹰扬府校尉刘武周发动兵变,击杀太守王仁恭,扯起了反隋的大旗。三月十七日,刘武周攻占了汾阳宫。他将宫中的宫人统统献给了始毕可汗。始毕可汗十分满意,赠给刘武周一面狼头纛,并册立他为定扬可汗。刘武周嫌可汗的名头不够响亮,索性自封为天兴皇帝。
刘武周雄起代北的消息成为李氏父子借机扩大势力的挡箭牌。
这日,老李忽然召集手下众将开会。在会上,他说了:“刘武周这个狗贼居然把汾阳宫都占了。根据大隋律的规定,作为马邑近邻的咱们难辞其咎,论罪该当灭族。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啊?”其实,这话就是说给副留守王威一个人听的。
果然,王威很着急,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表态说一切都遵从留守大人的安排。
李渊故作为难:“只是有一条,根据大隋律的规定,咱们指挥军队,无论行止进退,都要向陛下禀告,但此时敌人近在咫尺,陛下却远在江都。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威果然上钩,反倒给李渊出起了点子:“古人说得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是干等陛下的回复,那黄瓜菜都凉了。您既是我朝宗室,又是闻名天下的贤人,为了剿灭贼人,临时专一下权,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李渊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了心中窃喜。不过,他还是伪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哎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如此了。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多招募点儿军队。”
王威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那是自然。”
于是,李渊立即命李世民、长孙顺德(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族叔)、刘弘基等人分头募兵。
此令一出,王威便不由得满腹狐疑起来。为什么呢?因为长孙顺德和刘弘基二人的身份不一般。这两人原本是隋炀帝身边的中下级军官,阿广执意要去攻打高句丽,他俩儿不愿去,便逃亡到了晋阳,在李渊手下做事。
派谁去不行啊,为什么非要选这两个人?王威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散会之后便去找武士彟商量:“老武啊,长孙顺德和刘弘基都是朝廷逃犯,唐公为什么要让他俩征兵呢?我想把这俩家伙抓起来。”
他以为武士彟是他的人,实际上武士彟早就和老李穿一条裤子了。武士彟闻言,心中一惊,表面上却说:“不好吧!这两人都是唐公的门客,你要是拿他俩,唐公肯定会站出来反对。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王威仔细一想,觉得武士彟说得在理,便打消了念头。
话分两头表,长孙顺德和刘弘基的征兵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有近万人来投军。李渊把新招募来的士兵全都交由他二人统带,这就越发加重了王威的疑心。王威认为,种种迹象显示,李渊似乎很不正常。
恰在此时,他的拍档高君雅回来了,王威便去找高君雅商量。高君雅的智商要比王威高一些,他断定,李渊这厮想造反了。哥俩儿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发制人。可巧,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这一年,晋阳遭受了罕见的春旱,留守李渊宣布将于近日去晋祠祈雨。王威、高君雅哥俩儿合计,就利用李渊到晋祠祈雨的机会,率兵逮捕他。
但是,他俩毕竟只是副职,无权调动一兵一卒。还是高君雅脑子快,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晋阳乡长刘世龙。身为乡长的刘世龙有权调动民兵,而民兵和李渊的隶属关系薄弱,正好可以为他二人所用。
于是,哥俩儿便找到刘世龙,并将行动计划全盘托出。刘世龙把胸脯拍得哐哐响:“二位大人,你们就把心放到肚肚里吧!为国除贼,我刘世龙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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